逆水

逆水

吴昊清在黑暗中醒来。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伴随着耳鸣声缓缓坐起。耳鸣声渐渐消散，吴昊清的大脑却还是发蒙的。他无法了解眼前的处境，或者说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记忆还是情感都犹如白纸一般，却又不似新生儿那般崭新洁白。像是在纸上的涂鸦，用力擦去，哪怕擦的再干净，还是会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痕迹，而纸面本身也折皱了。

吴昊清茫然地想道“我是……是，是吴昊清”。可惜除了这个名字之外，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作为人类的直觉告诉他，他已经死了。死，死亡，那是什么呢？这样的疑惑刚刚产生，他便敏锐的察觉周围环境发生了变化。一种冰凉来自刺骨的感觉触碰着他的脚底。似是一种液体，爬升的很快，转眼间便没过了他的脚崴。

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沾了沾，然后试探性的伸出舌头。

“是水”一个冷淡的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吴昊清点了点头，没有味道的。旋即他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神“你是……”那人没有睬他，只是自顾自的说“要有光”

“是的，这里太暗了。”吴昊清下意识地回答道。下一刻，他便瞪大了眼，随着他的回应，空间渐渐泛起点点星光。脚下的水是澄澈透明的，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惊奇的发现，他是立在水面的。水是那般的透澈，星光又是如此的明亮，一时间他无法分辩，究竟是他踩在了星河上，还是站在海面上。海天一色，不过如此。

见到吴昊清的神色，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人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多做解释，仍是甩出一句简短的自我介绍“如你所见，引导者。”

part 2

李逸很烦燥，尽管他面上并没有显露。那个一路上出事的傻白甜终于在他的帮助下有惊无险的走完了忆路。在路的尽头，有一个身影。傻白甜欢呼着拥向身影，在道完谢后，离开了。

和无数次那样，每个通过忆路的人，都有人在等待，他没有。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引导者的原因。上一任的引导者是个年轻的女孩儿，她哭着拉着另一个女孩儿的手，嘴里不停说着抱歉，李逸不知道那抱歉是对谁说的，只是冷眼旁观。

“我怎样才能离开？”

“你的身后是空的”

“什么”

“你要赎罪，你弄丢了他，你要等他 ，你要找他”

记忆是漫天划过的流星，可望而不可及，抓不住。但如果只是犯了错，改正就可以了吧？李逸漫不经心的想着，却忘了如果不知道犯的什么错，连改正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所以他只是一次次替他人引导，像一个称职的船夫，在水上漂泊，难以抵岸。他是被流放的罪民，嫉妒与不安在心中滋长。

part 3

“引导者？游戏里领任务的NPC的那种？”吴昊清条件反射般问道。“不是”。吴昊清不再说话，一种莫名的失落笼罩了他。

“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一直往前，不要回头。”

“往前？”

“是，无论哪个方向。”

当迈开脚步的那一刻，李逸消失了。整个空间都只有他一个，而空间，成为了他的所有。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说法，但的确是这样。吴昊清与空间产生了共鸣。每走一步，水花绽开。开始他毫无压力的向前走，直到约未走了两三分钟，他猛地停下。场景开始变换了，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冷，水漫过了他的小腿肚子，他不再浮于水面。

另一边李逸皱了皱眉，才刚开始，吴昊清就陷进了过去。说起来也有意思，越是冷漠，对过去越无所谓的人，就越难陷入回忆。当一个人一脚才进水里，他就不再是旁观者，自然也就不能浮于水面。李逸从未触发过记忆，他一直是旁观者，不时施以援手。

part 4

阳光正好，距离毕业满打满算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尽管吴昊清不想承认，但表白这种事让他躲闪至今，提不起干劲。

能说什么呢？抄你作业抄多了，我还挺喜欢你？太傻了吧。吴昊清叹了口气，趴在桌上用笔戳了戳斜前方的某人“学霸，今天的数学作业……”

话音未落，一本练习本准确无误地砸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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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在一起那天把一众吃瓜群众的瓜给惊掉了，随后是扑天盖地“99”，但也有例外的

“你俩来真的？”

“当然，作为死党你这态度怎么回事”

“行吧，要真到分手那天分干脆点，别拖”

“去你的，一天到晚见不到我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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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

Flag也不能乱立，吴昊清后悔得很彻底。

“我从不开玩笑就像你从来不知道……算了，反正你也是个没心的渣男，滚”

part 5

“啧”从李逸的视角来看，吴昊清走了大半，却在最后的地方坠落。这不是一个比喻，水已经很深了，吴昊清像溺水的人，在不断挣扎中，迎来绝望。

水没过口鼻，呼吸成了奢侈。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但那又如何呢？他还是没放下，那就这样吧，怕水的人克服恐惧迎拥死亡。点点星光从他身上散发，当身体消逝，能再次被伤害的，就只有那个灵魂。

李逸疯了，平身第一次，他飞快的狂奔。以往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是不会出手的。反正都是死，没什么好救。可这次不一样，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无边的悔恨与绝望在压抑中爆发。

一定要，一定要救下他。不可以，不可以再……沉睡的记忆蠢蠢欲动，他终于也被拉下了深渊。

李逸本就不会游泳，现在又被过去所干扰，一时间还真不知是谁救谁。他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他呛了一口水，狠狠地抱住了吴昊清。

是梦吗？朦胧中，吴昊清也抱住了李逸。若是这样，似乎也不错。不能同甘共苦，不能同生，那共死总算是可以了。

part 6

“咳咳，我……”

“停，咳……”吴昊清打断了李逸，还未说什么，也咳了起来了。。

“听过吊桥效应吗？”

“什么”

“不管之前如何，这一次，我爱你。”

“你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剩下的话不需要再说，二人对视一眼，路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那足以吞噬一切的亮光。

白光泛起，来时的路早已无法寻觅。有泪滴落，吴昊清笑了起来“它是咸的，是苦的，还是甜的”

迷失者不期而至，新的引领人悄然产生。

李逸一次知道自己的泪腺可以这么发达。十指相扣，用力的仿佛要勒尽骨子里。

“这一次，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也没有谁会率先撒手了。”

——the end

①注:因为懒，感情戏部分就先放下，有时间再补。李逸是渣，天生同理心缺失的那种，就是不懂爱。他是以利益为重的那种，在上一任引导者哭着道歉时，虽然没有点明，但他潜意识里认为道歉应该有他的份，因为引导着吃力不讨好。反正乱七八糟先这样，困死我了，初稿这样先，剧情在这，以后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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