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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ma(十壳)

drama(十壳)

拖地时的脑洞

点梗cp之一

勿上升真人

分享了一点自己的婚姻观(其实也不算

有很多动作描写,大家可以当电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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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人类的舞台,表演,是人类的天赋,演一出好戏,是人们的追求。”

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两指捏起薄薄的树叶扔进书里夹好,往杯里撒了一包咖啡粉,站起身去添热水。

门突然被敲响,十辰于走进来,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睨着他:“doctor,又在研究人性了?”

“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叫我。还有,”壳嗅了嗅空气中的醇香,转头看向靠在墙上的人:“sir,警察局这么清闲?不法分子统统良心发现自首了么?”

“哪能啊,离世界和平还差十个寒武纪呢。”十辰于端详着他戴得一丝不苟的眼镜,很想把它摘下来卡在他的大腿根上。“doc,还没进门就听到你一句人性定理,硬生生把我真心实意邀请你吃饭的心思吓跑了。”说着十辰于撅撅嘴,“这可怎么办啊?下周组里组织烧烤,有鱼有肉有酒,可丰盛了。”

“少阴阳怪气。”壳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酒后乱性?找你那位羊毛卷搭档吧,他看上去就很玩得开。”

“谁?你说华立风?”十辰于挑起眉毛,一脸不可思议:“他跟法医组的绒绒搞到一起去了,一个月前的事儿。不是吧doc,您活在梦里吗?”

“我梦里可没有你这个烦人家伙。”壳慢慢抿了口咖啡,其神态之从容让十辰于很想把他按在沙发上虐待。但是论心理他玩不过壳,只要他一动,大理石桌面上那把银色仿真手枪就会立即竖起来对准他的头。心理学家有种极其可怕的先知能力,十辰于一直这么认为。

“所以,你去不去?”最后十辰于先败下阵来,认命般看向对面的人。

壳瞥了眼耷拉着狼耳朵的警官,好笑的抿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吐出一个字:“去。”

法医办公室的气温比别的地方低了好几度,常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门虚掩着,壳礼貌性的敲了敲,听到一个“进来”,才慢慢推门走进去。

绒正对着电脑工作,看到是他有些意外:“壳哥?你怎么来了?坐。”

壳一直觉得“没事就不能来吗”这句话是妥妥的调情,即便真的是没事找事,也得有个理由。壳在黑皮沙发上坐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叹气道:“足不出户太久,来透透气。听说你和飒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绒点点头,“是啊,一个月了。”

壳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尸体局部解剖图,又看了看时不时喝一口养乐多的绒绒,拧着眉毛道:“问个真诚的问题…你和飒约会的时候,看的是他的外表,还是他的…内在?”

绒闻言笑了一声:“都不是。我看的是他的——组织运动机能。”

“……”

桌上放着的手机响了一声,壳注意到侧面系着一个夜光小猫挂件,笑到:“看来他很喜欢你,漫展纪念品都送你了。”

绒看了眼挂件:“嗯?壳哥你怎么知道?”

“十辰于也有一个,他们一起去的。”黑色的,大耳朵,尖下巴,像极了打小算盘时的十辰于。

“十哥的事都瞒不过你。”绒笑了一声,看破不说破。

壳心说其实不是,若非十辰于寸步不离的贴着他耳朵根报告行踪,还执意要把纪念品送给他,他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绒将身子仰靠在柔软椅背上,说:“我们法医这行,死人活人见得一样多,学会的就是珍惜当下,浪费一秒就少一秒。所以和谁在一起,就会好好珍惜对方,不会把时间用在猜测和试探上。”

壳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从兜里掏出两颗奶糖放到桌上:“记得你爱吃,工作辛苦,我还有事先走了。”

“哥,下周六聚餐一起去啊。”绒喊到。

“知道了。”壳摆摆手。

十辰于说的不错,这次聚餐确实是用心准备了的,有海鲜,有牛羊,还有好酒。但就在众人难得放松,胡吃海喝、宿醉未醒的第二天,市中心出了命案。

十辰于和飒赶到现场查看,推门进去只见到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流泪,而死者躺在床上,一丝不挂。

随后医生也赶到了,确定死因为心脏病发作,无关蓄意杀害。

十辰于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心情复杂,站在路边抽了整整三支烟,才慢慢平复下心境。本来想找地方吃口饭再回去,却见一辆白色沃尔沃从远处漂移而来,稳稳停在自己旁边,窗子降下后露出一张冷淡的脸。

“上车。”

十辰于在诧异中不受控制的上了车,壳叼着棒棒糖解释道:“飒让我来接你。”说着踩下油门飞一样冲了出去,十辰于没坐稳,磕到了后脑勺。

“哥,我还不想死。”十辰于抓着安全带,面色惊恐。

“其实这个时候你应该叫我doctor,毕竟医者仁心。”

“……免了。”车速总算恢复正常,十辰于拍拍胸口,觉得自己也迟早要犯心脏病。

壳瞥他一眼,“刚才看你脸色不好,案子进展不顺利?”

“顺利是挺顺利…”十辰于挠挠鼻子,“就是有点儿难以启齿。”

“哦?还会有你觉得难以启齿的问题?”这货简直是没脸没皮科的鼻祖,有时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好意思听,居然还有这副面孔。壳扬起眉毛:“说来听听。”

“死者为男性,25岁,三个月前进行了一场心脏换瓣手术。今天早上在女友家里停止呼吸,原因是…剧烈运动。”说到这儿,十辰于顿了一下。

“患者死前应该相当痛苦,经推断应该是半夜心脏病发作,没有及时就医而亡。”

壳一直觉得,十辰于只有在讲解和分析案件的时候像个正经人。寸头给视觉的感受本来是英朗利落,那人却偏偏一副贱兮兮的德行,所以壳格外嫌弃他。

“讲完了?”

“讲完了。”

“所以…这既不是刑事案件,也不是医疗事故,而是…使用不当?”壳摸着下巴,“女朋友什么表情啊?”

“在家里的时候她只是惊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去了医院给出检查结果后…我没敢看。”

壳想笑他居然在这种时候矫情,但毕竟死了一个人,又不太笑得出来。沃尔沃停在西餐厅门前,壳熄了火,对他道:“下车,破费安慰一下你受惊吓的心灵。”

当十辰于把热腾腾的牛排送进嘴里,看着对面向来云淡风轻的人此刻充满烟火气的样子,心情一愉悦,什么烦恼都抛到脑后去了。毕竟谁都不会跟食物和喜欢的人过不去。

“你说,那哥们儿咋想的啊。”十辰于边嚼意面边摇头,“做手术没死,死在女朋友身上了。”

“色令智昏。”壳摘掉被热气扑得一片朦胧的眼镜,“荷尔蒙一上头,就什么也不顾了。”

十辰于没说话,壳挑挑眉毛,补了一句:“主要还是缺心眼。”

“我倒觉得是先有感情才有冲动。”十辰于问。

壳抬起头,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指了指面前的牛排:“五十块钱一份,快点吃。”

“……”

十辰于噎住,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立风你知道吗,壳哥的前女友回来找他了。”绒拆开一包薯片,坐到飒身边跟他一起吃。

“知道,某人郁闷一早上了。”飒瞥了眼一旁自闭的十辰于,幸灾乐祸的说。

十辰于咬牙切齿,他能不自闭么,壳都和自己滚到一起去了,还跟前任藕断丝连,渣男。

“壳哥都自断桃花了,还不是甩不掉你,说不定人家姑娘这次铁了心要回来嫁给他,十sir,你得加油咯。”绒嚼着薯片说。

壳坐在办公室里,听得头都大了,女孩还在喋喋不休,哭的梨花带雨。

“行了,别哭了…阿易。”壳推过去一包纸巾,“你的事情我了解了,给我点时间解决。”

“…谢谢。”易抬手擦了擦眼泪,“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配合,壳哥,帮帮我。”

“放心吧,我不会不管的。”壳站起身拍拍她,“你也不用想太多,该做什么做什么,有问题及时联系我。”

“嗯。”易点了点头,含着眼泪出去了。

壳松松肩膀,给自己倒热水,正在整理思路,突然被人从后背拥住。

“…我办公室门口好像写了,闲人免进。”

十辰于没理会他,压着声音说:“和女朋友聊的很开心?嗯?”

壳叹气:“不是女朋友。还有,你别闹我,我要想事情。”

“想什么?怎么复合还是怎么求婚?”十辰于双臂撑在桌子上困着人不让他跑,语调透着寒意。壳知道这个烦人家伙一时半会儿是赶不走了,于是转了个身,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说了不是女朋友,她来找我解决事情。”

“什么事情?”

“我是心理医生,你觉得是什么事情。”

十辰于的表情说不上信与不信,手臂依旧没松开,看着近在咫尺活蹦乱跳的壳,偏头吻了上去。

壳想避开,但是后脑勺被按得死死的,他动弹不得。两具躯体靠的太近,无名火从头烧到脚底,十辰于把他推到墙上,更加凶猛的吻着,舌尖摩挲着脆弱的喉结。

“别碰我!”壳挣扎起来。

十辰于捏住他的手腕,将碍事的衣服尽数扯落:“我记得吃烧烤那天晚上你叫得挺开心的啊,doc,明明知道我的心思还是让我如愿以偿,请您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心理呢?”

壳咬着嘴唇,下边那个抵着他的滚烫东西让他无法理智思考。十辰于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直贯穿了他,壳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痛呼,没做好准备的身子打着颤,艰难的适应着。

“都做过多少次了,还是这么敏感。”十辰于的吻落在他耳侧,“第一天晚上也是在你的办公室吧?那时候你躺在沙发上,表情特别好看…”说着,十辰于垂眸睨他,笑了:“当然,现在也好看。”

壳无力的瞥他一眼,眼尾还挂着泪。十辰于见他这幅样子,更加放肆的动作起来,将自己整个烧进他的身体,片甲不留。

做完以后壳更累了,身体累,心也累。十辰于靠在窗边抽烟,大部分散到了窗外,小部分飘进了壳的嗅觉里。

“…烟掐了,难闻。”壳不满的挤出一句话。

十辰于闻言回过头,左手掐灭了烟,走到沙发旁边俯下身子,将嘴里那口未吐的云雾尽数渡到壳口中。

“……咳咳,”壳推开他,“混蛋。”

“不谈爱,只做,合理吧?”十辰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们都说跟学心理的人在一起压力大,我看也不是没有平衡点。”

壳毫不怀疑,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头野狼已经露出了獠牙和利爪,连带着他给自己戴上的项圈都一并咬碎了。壳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明明亲也亲了,做也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们说的没错。”壳看着他的眼睛,“下次去床上,你会更开心。”

“……”

十辰于瞪着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后的挫败。

壳和易认识那年,他们都在上大学,易小他两岁,是他的学妹。在两人被拉到同一个包间里相亲的时候,壳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壳妈半胁迫半恳求下,壳答应和她交往。

“你我其中一人找到心仪的对象,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壳这么对她说。

浪费一个女孩的青春似乎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但壳老早表明了态度,易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他们顶着恋人的头衔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互不干扰的过了两年,直到壳准备考研,易提出了分手。

壳空白一片的情史上,就多了这么莫名其妙、不咸不淡的一笔。后来他跟母亲解释,自己是不婚主义者,不想耽误女孩子,也并不想拥有一段需要浪费时间精力去经营的关系。

壳不喜欢女生,更不喜欢束缚,壳妈知道,只得叹气任由他去。

后来壳的诊所来了一位名叫十辰于的客人,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推他来的那个卷毛警察说他有暴力倾向,说完后就一溜烟跑了,白色的诊室内,留下壳和十辰于大眼瞪小眼。

十辰于的心理问题在面对壳的时候全都通通化成风飘走了,只剩下一个泡心理医生的念头。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所谓的暴力倾向也不过是个乌龙,十辰于办案的时候夸赞了一句杀手精妙利落的手法,就被同事忙不迭地送来了。再后来,壳和那位同事也认识了,他就是刑侦组的华立风。

十辰于利用私人权利给壳收拾了一间办公室,虽说里面的布置更像约会场所。壳搬进去后,除了应对烦不胜烦追求他的十辰于,依旧每天接待着上门求医的人,偶尔帮刑侦组的案子分析分析行为动机。

“我才知道原来十队的本质是一只遍地开屏的雄孔雀。”当时绒是这么讲的,壳现在想想,形容得还真挺准确。就这殷勤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十辰于欠他五百万。

某次聚餐上,绒好奇的问他:“壳哥,当年你为什么会答应十哥把诊所搬过来啊?原来那个路段不好?”

壳随口扯了个理由,说这儿不用他交房租。真实原因是他认识十辰于之后,每每看到诊室里的地毯和沙发,就会不可遏止的想起这里发生过什么羞耻的事情,时间久了他怕自己心理出毛病,干脆搬了地方,远离视觉冲击。不过后来做得多了也就适应了,否则一百个路段都不够他换的。

晚上十辰于拎着外卖走进壳的办公室,四处环顾了一圈:“嘶,我再晚来一会儿,你又打算吃泡面是不是?”

壳瞥了一眼烧着的水和已经拆掉塑料包装的泡面盒子,没搭腔,算是默认。十辰于将饭菜打开,把灯光调亮一些,推给他一双筷子,不容置疑道:“吃这个。”

壳没拒绝,从善如流的开始吃饭,送上门来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你前女友来找你,是什么问题?”十辰于见他放松下来,轻声问。

“感情问题。”壳答,说完立刻感受到了对面杀过来的视线。壳掀了掀眼皮,接着道:“和她男朋友,不久后要变成未婚夫。”

十辰于蹙眉,“要结婚了能有什么感情问题?难道是那什么不和谐?”

壳一口汤没咽下去,差点呛进气管,他就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好话。

“你可闭嘴吧。”壳把瞳孔翻进眉毛里,留给他一整个眼白。

“你就说说嘛。”十辰于托着脸看他。

壳叹了口气:“问题可大可小,通俗点讲就是婚前恐惧。但不那么平常的一点,是女方表现出了一种极度洁癖的症状,一天要洗几十遍手,偶尔晚上会失眠。”

“这么焦虑?”十辰于难以置信。

“这种情况不常见,但是有。”壳慢慢嚼着饭菜,“简单地说,是心里对于改变的恐惧导致了这种病态的洁癖。”

“那办法呢?”十辰于问。

“简单啊,”壳耸肩,“不要结婚。”

十辰于怀疑自己没听清楚,壳又道:“这是问题的诱因,解决它,问题就能够根除了。但这于情理上行不通,所以我只能在不改变诱因的基础上缓解她的焦虑。中午我在想的,就是这个事。”

十辰于摸摸鼻子,想为自己的冲动道个歉,但是想想他那气死人的话,还是没说。

“我不理解这种焦虑。”十辰于摇摇头。

“我理解,但我不会跟她一样。”壳不以为然。

十辰于盯着他的双眸,墨黑里面掺着淡漠,还有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怜悯。——这样的目光他领略过很多次,忽然回想起上次他在门后听见的那句戏言,心里一沉,望向他的神色也随之变化。

“怎么了?”壳疑惑。

“你是不是觉得……”十辰于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们是自寻烦恼的小丑?”

壳眉峰微微扬起,端着汤的手放回到桌上。

“你认为我这样想?”

不知道为什么,十辰于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和这句反问透露着危险,连忙摆摆手:“没有,是我这样想,我胡乱猜测的。”

壳好像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是叹了口气,慢慢喝了一口汤,半晌才说:“你要是真这样想,你就不是十辰于了。”

“为什么?”

壳擦了擦嘴,仰头靠在椅背上休息。十辰于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看他足尖点地连人带椅转了小半圈,目光落在冷白的桌面,朝着空气打了个响指:“你说对了,我的确这么想。”

“不过不是小丑。”壳竖起一根指头,“小丑带来欢笑,而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在欣赏自己的表演,表演苦中作乐,乐极生悲。他们的眼泪就像灯光,他们的痛苦就像掌声,演到最后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再倒在地上,说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们。”

壳笑了一声:“谁抛弃了他们啊?你们?还是我们?”

十辰于有些愣,他知道壳不相信感情,也不轻易付出感情,他以为壳只是从没得到过安全感,但是壳这些话,摆明了一直把这些当成笑话在看。

那他…也是笑话吗?

回到警局的十辰于依旧心绪不佳,飒瞅了他几眼,没敢上去搭话。

“他们太投入了。”壳的话环绕在耳边,挥散不去。

一连几天十辰于都没去找壳,一是因为不想自讨没趣,二是他接手了一项难度很高的工作。近几年地下组织频繁作乱,最近终于捕捉到了线索,警方已经接连派人跟进,一批追踪到了海南,一批追踪到了巴西。组织里早有卧底潜入三年,不定期将接头据点和网站明细陆续传回国内,而最新消息,地下组织打算制造动乱,就在未来两三个月内。

经过估量,较为保险的做法是投入一个诱饵,将里头卧底的自己人换出来,反馈情报明细。对方信息的透明程度越高,一网打尽的胜算也就越大,局长阿魔对这件事头痛了很久,最后十辰于主动上门自告奋勇前去接应,且态度很坚决。

出发前一天大伙请十辰于吃了顿饭,没有人嬉皮笑脸,个个都神情凝重。其实这一趟去了未必就会丧命,只要小心谨慎,倒也没有巨大风险。十辰于看了看这些平日里插科打诨此刻却安静如鸡的同事朋友,好笑道:“干嘛啊?好像明天我就要入土了似的。”

飒拍了他一下:“别乱说。”

绒朝他行了一个军礼:“十哥,我们等你回来。”

“行了,老子又不是去卖身。”十辰于摸了摸腰间别着的冰冷金属,“还有它呢,这可不是玩具,妥妥的真货。”

“壳哥知道你要去巴西吗?”绒问。

“他不知道,别告诉他。”十辰于喝了口酒,“他要是问,就说我去分局支援边区了。不过他应该不会问的。”

飒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一丝怅然和自嘲,抿抿唇没说话,抬手跟他碰了碰杯。

十辰于收下他们敬来的酒,收下他们每个人的祝福,整装登上了飞机。他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以利益作为纽带的巨大交易场,那里有的人是为了生存,有的人为了享乐,有的人因为贪婪。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卷进这样一个人性赤裸的漩涡。但就像壳说的那样,他们都在表演,十万个疯子凑在一起,那就是疯子的世界,一个逻辑清晰、才华横溢的编剧家,是毫无用处的。当两个对立事物在某一方呈压倒性覆盖另一方的情况下,多数就代表着正确,而少数,必须服从多数。

投入吗?确实挺投入的。十辰于感觉自己就像那个格格不入的编剧家,在不属于自己掌控的局面里,卖力的配合着此起彼伏的人们,在人潮的沉浮里旋转,脱身。困难重重,伤痕累累。

“这周过得怎么样?”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望向对面的女孩。

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老样子。没改善,但也没有继续恶化。”

“和未婚夫相处的还顺利吗?”

“他出差去了,下周才回来。”

“所以…他并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壳垂眸,“那他回来之后你打算告诉他吗?”

易双手攒成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到:“我其实…不是特别希望他回来。”

生怕壳误会,易摆摆手道:“不是不希望他回来,只是希望他不要那么快回来,可能是婚前压力大,想给自己一点儿缓冲空间吧。”

壳叹了口气,不想再绕圈子,问到:“或许,你根本不想跟他结婚?”

易闻言愣住了:“怎么可能呢?他一直对我很好,我很爱他,双方的父母也都很合得来。”

壳挑了挑眉毛,继续问:“你们的确是一对相爱的情侣,但婚姻的本质却是共同生活。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在担心‘生活’逐渐磨灭相恋的甜蜜?”

壳这话说的委婉,易听明白了,他想问的是,她是否一直在责任与自由中徘徊不定,是否害怕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会耗光他们对彼此的所有热情。

“我见过太多人不长久的婚姻,他们只喜欢爱情带来的热烈与感动,却恐慌望不到头的日子和平淡,最终只能走向分开。”壳转了转手中的笔,“爱一个人,却无法接受跟他一起生活,不是很可笑吗?”

“如果你只是喜欢和他讲说爱情的感觉,那么我认为,你们二位可以到此为止了。”

易瞪大眼睛:“你是说分手吗?”

壳摇头:“仅仅于此,不再前进。”

“你的洁癖是源于恐惧即将产生的变化,那么要解决就很简单了,两种选择:不让它发生变化,或者,去适应变化。”

壳说完后低下头,“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易双手紧握,额头冒出了汗,神情有点儿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壳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会让自己弄明真相,到底是在表演,还是用了心。”

“真相?”易不解。

“保持清醒的五个步骤:一,对自己说出自己的真相。二,对他人说出自己的真相。三,对他人说出关于他人的真相;四,帮助他人说出他们自己的真相;五,对所有人,说出所有事物的真相。”

壳笑了:“换句话说,如果你不欺骗自己,有勇气面对真相,你就不会失去真心。”

一步之遥,人人都可以做到。

壳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抿着。他的确只能帮她到这里,因为他也正在努力分辨,自己究竟只是享受,还是动了真心。

众人再一次见到十辰于,是尾随着救护车到市中心医院,在刺眼的灯光下经历了无比漫长的等待,最终定格在一张单薄洁白的床上。

十辰于身手好,险险偏开的那两公分幸免了整颗心脏被打穿,才能堪称劫后余生的躺在这里。心电图平缓的起伏着,飒几度红了眼眶,又硬生生憋回去,绒先看不下去了,拉着他到一旁,让壳和魔跟医生对接术后流程。

“魔局,听说,是十辰于主动申请去的巴西?”壳低声问到。

魔点点头:“是。这小子倔得很,却也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派了几批人暗中保护,他这一枪没白挨,那边的人已经束手就擒了。”

壳表示了解,低头摆弄手机,推掉了最近所有的工作安排,在病房守着十辰于。

一个月不到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和在床上生龙活虎的样子判若两人。要不是十辰于现在昏迷着,壳一定上去给他两巴掌,叫他重新领会一下社会的毒打。

目光落在胸膛处厚厚的绷带,上面浸染着斑斑锈色。一想到揭开以后里面会是如何狰狞的一道伤疤,壳心里就一阵抽痛。他不知道皮肉被金属钻过是什么感觉,他只记得自己在接到消息时瞬间崩塌的理智和轰然倒地的坚强,几乎是吊着一口气赶来医院。

“…医生说你的伤口几个月都得避免剧烈运动,正好,能跟你好好说说话。”壳坐在床边,手指轻柔的描摹着十辰于削瘦的棱角,搅得稀碎的月光洒在窗沿边上,和寂寞的人影重叠在一起。

“哥,你得吃饭呐。”绒提着外卖走进来,脚步放的很轻:“护士来检查过了吗?”

“刚走。”壳的语气有些机械,“她说术后恢复全靠命,有可能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也有可能出现并发症,还要进行二次手术。”

绒闻言,拍了拍壳的肩:“十哥当过兵,身体素质很好,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又聊了一会儿,绒先回警局去了,壳目送他离开,继续味同嚼蜡的吃饭,慢慢把胃填饱。扔完垃圾以后壳关上门跌回椅子里,望着床上的人,又望了望安静得只剩星光的夜,忽然发现时间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为人类划分了节奏、频率跟寿命,却无法管束横冲直撞的心。一天跟一秒没有什么区别,一秒跟一年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静静兀自走过,将空白拼凑完整,去向那不为人知的、殊途同归的终点。

十辰于出院已经是两个月后,一切运转如常,壳的诊所也一如既往经营着。不久前易来找过壳,说她已经和男友分手了,虽然有些伤心,但并不后悔。

对于这个结果,壳没有说什么,拒绝了她的咨询费,说朋友一场,不必客气。壳一直觉得人之所以要做选择,是因为心性不够坚定,更是要不断学习,融会贯通后,再到下一个阶段进行选择。但不论如何,清醒都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清醒,才能辨别真实。

壳提着食材去了十辰于家,他学了几个清淡养胃的菜,给某伤员补充营养。十辰于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立刻关了电视,四仰八叉横躺在两个沙发中间,摆了个妖娆的姿势,对着刚进门的壳抛媚眼。

“还能皮,看来是恢复的不错。”壳只瞥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的走进厨房。十辰于跟过去,看着他一道菜一道菜出锅,又一个接一个摆在桌上,最后壳亲手将筷子塞进了他的手心,拍拍他的手背,说:“好好吃饭,别扯什么心脏痛所以张不了嘴,要人喂。”

言下之意:少作妖。

十辰于委屈的撇起眉毛:“我受伤了不想动弹,让人喂个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心理医生表示拒绝理会脑子搭错筋的病人,二郎腿一翘,看起了报纸。十辰于见状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吃饭,待壳洗完碗后才蹭到人身边,理直气壮的占便宜。

“你那个前女友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十辰于枕在他的大腿上,凝望那双镜片之后修长深邃的眸子。

壳摘了眼镜,低头睨他:“他们分手了。”

十辰于一愣,“那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不知道。”

闻言十辰于垂下眼睛,半晌没说话。又过了半晌,壳才听见他闷闷的声音:“这个结果是像你说的,他们只是在享受表演的快感吗?”

把冲动当成至死不渝的诺言,殊不知只是一场戏剧。

壳摇摇头:“都是真的。”

“什么?”

壳说:“他们的感情,他们的经历,他们拥有过的所有都是真的。哭是因为真的伤心,笑是因为真的幸福,结果并不能概括一切。”

十辰于听到这里,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惊喜:“你终于觉得人间有爱啦?而不是荷尔蒙带来的冲动?”

“我从没否认过爱。”壳耸肩,“都是真的,但也都很无聊。”

十辰于陷入了一个更为长久的沉默。

壳拍拍他:“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冲动无聊,爱也无聊,那我死了无不无聊?”十辰于突然说道,语气没什么起伏。

“说什么屁话?”壳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伸手给了十辰于一巴掌。

“如果我死了,你还觉得无聊吗?”十辰于并没有退缩,依旧躺在随时能挨到打的地方,坚持着这个话题:“你是不是就解脱了?”

壳蹙眉听着他的话,半天没开口。十辰于并不非要逼他说出答案,直视着他道:“无所谓的人是不关心开始或者结束的,承认吧,你在乎我,你爱我。”

突然被反将一军,对方还挺气势汹汹,壳眨了眨眼睛,一膝盖顶开了那颗扎人的脑袋:“滚。”

十辰于差点掉到地上,控诉道:“欺负伤员啊!”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十辰于挤到他身边,不依不饶的问,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快贴上了。

“知道。”壳说。

两人置身在热气腾腾的水中,壳正帮浴缸里的十辰于冲洗后背,突然被一只胳膊带进怀里,来了个天雷勾地火的热吻。壳知道这事儿早晚得来,不如就地解决就地善后,一条龙服务到位。相拥间壳能感受到某处急切的需求,那人却迟迟没有动作,壳只好从密集的吻中抽空抬头,轻声问:“不做吗?”

十辰于的声音有些哑:“doc,我不想荷尔蒙一上头,死在你身上。我没那么缺心眼。”

壳忍俊不禁,在他耳鬓轻轻蹭着:“不是说先有感情后有冲动么?sir,你对我没有感情了吗?”

“有,同归于尽的那种。”十辰于舔着嘴唇。

“那不就得了。”壳将他按在壁上靠着边缘坐好:“躺着,你不用动,我动。”

这天十辰于仿佛置身在天堂,无论是感受、视觉还是听觉,都攀上了极致高峰,主动的人更是极大的取悦了他。尽数释放后,十辰于捧过他的脸,接了一个四十秒不带喘气的吻。

如果没有受伤,壳毫不怀疑十辰于会拉着他通宵。

“sir,偷心大盗判几年?”壳靠在他怀里,带着笑意气喘吁吁的问。

“看颜值。帅的话,无罪释放。”十辰于轻吻着他的发端。

“臭不要脸。”

“要你。”

九死一生端了土匪老巢,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十sir被评为优秀警察代表,更是在教育小辈时的正面教材:《成功男士的自我修养与自我提升》。对于十辰于的平安归来,每个人都由衷高兴,绒提议再去搓一顿烧烤,就定在立秋那天,庆祝保卫人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啤酒开了四五瓶,壳喝的微醺,双脸有些红,靠在十辰于身上小声呢喃:“哪有什么戏里戏外呢?用心了就是真的,自欺欺人就是假的。倘若一开始就不真诚,自会有无尽轮回作为惩罚。”

十辰于低头吻他,“我爱你,是真的。”

壳闻言,眼睛眨也不眨,直直望着他,望着望着忽然笑了:“你放心,他们还会在一起的。”

十辰于反应过来他在指谁,也跟着笑了:“那就好。”

时间只是骗局,他们的心清醒而炙热,所以无畏冷暖四季,无畏琐碎平凡。舞台上泣血高歌,舞台下空空如也,我会用我的本能去爱你,而非天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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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已成为习惯

这篇篇幅比较长,一万零几字,感谢耐心阅读

爽文男主十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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