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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学札记15白一究竟在讲什么

白学札记15白一究竟在讲什么

这个问题的探讨至关重要,因为毋庸置疑的一点是白一是一部爱情番。我看到很多人说这是讲时代,讲泡沫经济如何如何,这大可不必。往往我们喜欢给一部作品加上什么时代感,加上现实性这样的大字眼,让它看起来很了不起。然而我们似乎忘了,爱情本身就是一个文学与艺术的母题,而且是最广泛最深沉的母题之一,自有人类开始爱情就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一个如此意义深远、发人深思的问题,讲述它的作品又有什么卑贱可言呢?所以让我们把人为给白一披上的面纱摘下来,看看到底白一在讲什么。很简单的故事,一对情侣从相互信任到相互隔阂再到重归于好的故事,这是白一剧情的绝对主线。而其他所有的角色都是在为这一条主线服务,那么很明显,白一的核心就是在讲爱情。请注意,我在这里说的是白一的剧情主线,我并不否认白一所描绘的其他感情,比如说父子亲情、母女亲情、梦想追求等等。这些感情都是爱情主线所延伸出去的,我们是沿着主线发展中看到这些线的,也就是支线剧情。总而言之,导演以由绮和冬弥小两口的感情经历为核心,在四个月的时间内向我们展现了一群人的离合悲欢。从这里来看,我们就必须承认白一不是《平凡的世界》,不是《白鹿原》,不是全景式地展现日本的方方面面。白一所有的情节都是围绕着由绮和冬弥的矛盾来展开的,甚至编剧都没有多介绍人物的背景。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冬弥家是干什么的,因为不重要,与主线没有关系。

那么随之而来会有这样一种质疑,即导演是在以小见大,以个人的爱情揭示时代的悲剧。我对这种观点也持反对态度,因为上面已经讲得很清楚,导演的目的不是讲时代如何如何。时代不是目的而是背景,不是指向的那一方而是原因的那一方。不,白一的朝向不是这种政治化的经济化的问题,白一的朝向是一个更加文学化的问题——面对不可避免的消逝,我们该怎么办。

让我们回到《白色相簿》这个名字来,相簿里面装的一定是相片不可能是地瓜干。相片是什么?是我们对过往的记忆。相片一定是对过去的记忆而不是未来的向往,因此这是一个带有浓郁悲剧气氛的意象,它代表着我们终究抓不住却还想抓的东西。我们永远在生命的流中向前,这个过程决没有回头的机会,我们会不断地得到并失去。然而我们不想失去,我们希望把这些美好的记忆留下来,于是就有相簿的用武之地。可即使我们用相簿留住了记忆,我们仍然留不住将要消逝的人与物,在这种意义上相簿就变成一种大人的奶嘴,除了给人以安慰别无作用。

导演在剧中其实不止一次地向我们暗示这个事实,即我们终究只能剩下可悲的记忆。冬弥和他父亲曾经在病房里有过一段讨论,冬弥的父亲就指出朋友们都是不常在的,所以还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好,而冬弥不想这样——冬弥最后还是没留住他爹,在空无一人的老屋里被莫大的悲哀所击倒。同时导演又给了我们另一个观点,即记忆虽然可悲但有价值。持这一观点的是玛瑙,玛瑙有一段极烂的过去,似乎她认识到了我们抓不住什么,所以她选择自我毁灭。她对冬弥说过没必要伤心,因为已经有很多美好的记忆了。

与极端保守的冬弥他爹和极端激进的玛瑙不同,由绮走的是一条折中的路线,她承认了她和冬弥之间必然消逝的感情,但她不打算就此否认生活的意义。相反她觉得如果真就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好了。所以你能看到她如此隐忍、如此冷静。她保留着那些美好的记忆,并且等待着改变的机会。冬弥父亲选择了不照相,玛瑙选择把相簿撕了,而由绮选择保留下来每一张照片,最后只有她得到的是一本完整的相簿,她最后得到了本该属于她的爱情。这是白一想要讲的第一个问题,我们即使不能掌控生命的前进,至少我们可以留下一些属于我们的记忆。理奈没得到冬弥,弥生、美咲、遥都没有得到,但至少他们有一份忘不掉的美好的记忆。

我始终觉得白一应该在25集结局,冬弥不应该和由绮重归于好,相反他应该看着由绮走上一条巅峰的道路,在这条路上没有他的位置。他应该和玛瑙一起生活,过着平淡的日子。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是真的无可失去的人,那是一种可怕的浪漫,一种窒息的颓废感。不过我们可敬的导演不愿意让这个片子彻底没有人情味,耐心等待的由绮终究等到冬弥想起来的那一刻。

其实白一比白二拍的更有相簿的感觉,剧中经常出现的画风突变就是一种凸显记忆的方式。你看到这一帧,这一帧给你留下极深刻的印象让你永远忘不掉,成为你相簿中的一页。由绮说的“我会重新喜欢上他”,理奈含泪说“吻我”,弥生半夜站在医院走廊里说”请说是你叫我的“,遥全裸的”来做吧“,太多太多了,太多太多经典场面经典台词了。

感情的迸发不一定每次都要又哭又闹,一句台词,一个表情就够了,而且越是这种于无声处见真情越是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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