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erAsh)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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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一位远方佳人
烛城曾是前朝虞的都城,前朝破灭后,新朝邕迁都到了赤霞,烛城便没有了当年的繁荣。
邕朝刚建立不久,得益于虞末代帝君的拱手相让,烛城还处于粉饰太平之中。未经战乱的烛城依旧是世间最繁华的城市。
烛城南城偏僻处,有一条百丈长的小巷,平日里人们把这条小巷当做去往南城墙的近道,也没有太过在意这条小巷上的店铺。
可是这天忽然风起云涌。
一位头戴斗笠的青年站在了巷口。
这是一位武林人士,稍微懂一点武功的人,都能够感受到这位青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斗笠下看不到他的脸,其下便是寒风中瑟瑟的衣衫,还有腰间挂着的一柄长剑。
青年缓缓向着南方走去,在经过巷子里唯一一处铁匠铺时,他听下了脚步。
“师兄,原来你藏在这里。”青年沙哑的声音从斗笠下传出,同时传出的,还有他腰间的剑光。
剑光闪过青年的斗笠上方,只听一阵剑刃相撞的鸣声,一柄飞刀在空中旋转几圈后,斜斜地插在地上。
青年似乎没有丝毫惊讶,依旧从容地走进铁匠铺。
巷子里的人们都好奇地看向铁匠铺,又有些畏惧地被兵器剧烈碰撞的声音吓得缩了缩头。
铁匠铺的后院传来打斗声。
巷口吹来的风,又大了许多。
半晌后,打斗声和风声同时停下,铁匠铺的后院传来一阵沉闷、带着虚弱的笑声。随后传来几句不同于青年的说话声。
直到铁匠铺里再未传出声响,巷子里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翌日,铁匠铺没有像往日一样早早开门,而是临近晌午,才被一个青年缓缓推开。
整个烛城又像往日一样,仍然处于表面上的繁华中。
没有人去过问昨日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去关注青年的来历和铁匠铺老板的去向,巷子还是那个巷子,烛城还是那个烛城。
就这样过了十多年。
十多年来,已经不再是一国之都的烛城往日不再,千里外的赤霞城渐渐取代了它的位置。烛城人走的走,死的死,却没有更多人再来到这里。
巷子还是那个巷子,原来的住户却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十多年前的青年已经变成了中年人,铁匠铺前的小白杨也已经能够遮风挡雨。
这十多年里,这无人问津的小巷却依旧还是来了些许人。
种花的住在巷口,酿酒的住在巷尾,画画的在铁匠铺的旁边,画画的对面还有一个每天只知道雕木头的哑巴。
已然到了开春的时节,这天铁匠铺的中年人铁匠像往常一样推开大门,赤裸着上身的他摸了摸满嘴的胡茬,然后到了井边打上了两桶水。
然后顺手一扔,十多斤重的水桶就在天上划过一条弧线飞到了巷尾酿酒的母口。
“打铁的!给我来一口上好的宝刀。”
铁匠循声看去,三个粗犷的汉子直直地站在铁匠铺前,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这边打水的铁匠。
铁匠微微一笑,进了铺子随手扔出来一柄大刀。
“好刀!”为首的汉子接过刀,临空挥舞了几下。
“三两银子,放桌上就好了。”汉子一愣,也没多问,从怀来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然后三人齐齐抱拳离去。
三个汉子还未走出巷尾,巷口就驶进来一辆华贵的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到铁匠铺前,车上下来一位中年女子。
“我要一柄最快的剑和一把最锋利的刀。”中年女子缓缓地说着,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铁匠脚踩着风箱,看向这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被一股平静所代替。
女子看着铁匠那古井不波的眼神,似乎有些气愤,又催促道:“不想做生意了吗,赶紧,把最快的刀和最锋利的剑拿出来!”
铁匠一挑眉,问:“是最快的刀还是最快的剑?是最锋利的剑还是最锋利的刀?”
女子一愣,神情略有些慌乱,急忙道:“都拿出来!”
铁匠看了女子一眼,从身后的墙上取下一把刀和一柄剑。
“垃圾。”女子没有看铁匠递过来的刀和剑,转过身便口中说出来这样的两个字。
“这铺子不错,安阳,给他五十两银子,这铺子我买了。”女子脸上一脸得意,旁边的仆人立刻从身上掏出五十两银子放在了店铺的桌子上,然后对着铁匠道:“听见了吗,华夫人叫你赶紧收拾东西滚,现在这铺子是华府的。”
这时,斜对面的的窗户里窜出一个黑影,刹那间钉在了女子仆人放下银子的手边。仆人立刻收回手,然后带着恐惧和惊慌推后了几步。
铁匠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铺子,然后默默地走到桌子前,收起了方才三个大汉付的五两银子。
女人显然也是陷入了震惊当中,盯着从斜对面店铺走出来的一个黑色衣服的瘦削青年。他们看不到青年的脸,只能看到他从桌上拾起刻刀的那双满是伤痕骨瘦如柴的手。
瘦削青年和铁匠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回了斜对面的铺子。
女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然后厉声道:“苏俞,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会善罢甘休,我不知道你十五年前是如何杀死他的,但是就凭你这没了武功的废人,我依旧可以随时捏死你!”
女人一脚踢翻桌子,一同踢翻的还有桌上的刀剑,和那五十两银子。
马车扬长而去,这一幕在小巷里的人眼里,已经是习惯了。
“真佩服你,十多年了,每次都能这样忍下来。”画师从隔壁走过来,拿着一个瓦罐从铁匠打好的水桶中舀出一罐,然后把几只画笔放了进去。
铁匠笑了笑,捡起地上的刀剑,一边扶起桌子,一边道:“你的‘江山社稷图’画了几十年了,不依旧还是只画了一条巷子。”
画师也笑了,捧着瓦罐进了屋。
“打铁的,帮我补个锅!”巷尾随着酒香,还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多年。
邕朝换了帝君,因为没有子嗣,所以继位的是现存的唯一的龙脉,先帝的兄弟。
过了二十多年的小巷还是像二十年前一样。
几年前画师去赤霞城,再也没有回来,酿酒的胖子也一同前去。雕木的哑巴似乎是死在了外面。
如今的小巷只剩下了铁匠铺和巷口的花店。
铁匠已经两鬓斑白,可打铁却依旧行云流水。
这天小巷来了一群人,他们杀气腾腾地冲向铁匠铺。
“苏俞,我今天来是为了给我爹报仇的。”为首的中年人举着一柄剑指向两鬓斑白的铁匠。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仇恨吗?”铁匠停下手中的锻造锤,却没有看向这群目露凶光的不速之客。
“杀父之仇,此生不报枉为人!”中年人显然不想多废话,提剑就刺。
“你父,不是我杀的。”铁匠面色毫无波动地看向中年人的剑,那剑的剑尖就停留在了离铁匠笔尖三寸的位置。
“三十年前,我父亲就是死在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中年人虽稍作停顿,但剑依旧刺了出去。
只见铁匠手一挥,凭空传来一阵金戈碰撞之声,这群人手中的剑都似乎被更为锋利的东西拦腰斩断一般,纷纷落地。
“你父亲是自杀的,他有愧与我。”铁匠从这群人身边走过,走出铁匠铺,“如果你想看看他,就自己去后院看看吧。”
铁匠一步步缓缓地走向巷头的花店。
一股股鲜血从他的右手流下来,慢慢浸入泥土里。
“你要死了。”种花的老人瞥了一眼踏进门的铁匠。
“你要救吗?”铁匠苍白的脸上微微笑着。
那群人很快就走了,走的时候,为首的中年人手中抱着一个尘封多年的瓦罐。
后来种花老人和铁匠常常一起在杨树下喝着酿酒胖子的清酒,种花老人也常常给铁匠一些治剑伤的草药。
常年来羞辱铁匠的那个女子也死了,听说是被一个绝世刺客刺杀的。
画师的江山社稷图现在挂在铁匠铺的墙上,画上仍然还是只有一处小巷。
铁匠离世的前一天,种花老人问铁匠:“你这一辈子,为剑而生,但却为什么不为剑而死?”
铁匠看了看天,道:“我这一辈子可都是为了剑而活着。
为了报仇,我拿起了剑,可是我报仇之后,却又想通,所以我放下了剑,但是在我需要剑的时候,它又会出现在我手上。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剑只是工具,锋利的不是剑,而是刃。
我学会了刃,想要去找我师兄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可是师兄自刎在我面前,却是让我明白,锋利的刃总有一天会被折断,所以我学会了忍。
我年轻的时候杀过很多人,轰轰烈烈我经历过,但都是别人的生活,所以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打了几十年的铁,也没有杀那些人。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我的路,就是想好好打一辈子铁罢了。
你说对吧,种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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