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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hadow)第五人格同人文无约之誓(完结) (hshadow表示水平阴影)

(HShadow)第五人格同人文无约之誓(完结) (hshadow表示水平阴影)

硝烟的味道居然比他自己的血先渗入神经。

是的,来自灵魂的压力他可以忽略,因为他没有死。但是物理上的攻击会对他造成实实在在的伤害,而显然子弹对人类的伤害是致命的。

他不是人类,他是一个靠镜像将灵魂实体化的摄影师。他的镜像可以留住所有的灵魂……

约瑟夫没有时间思考了。

他艰难地跪在地上爬行,泥土浸着他自己的鲜血散发出腥气。他竭尽全力向蓝色的荧幕一点一点移动。只要进入镜像,他就不会死。镜像里有他所视若珍宝的过去,有他所视若珍宝的现在,还有他不敢也没有资格想的未来。

你也会如此狼狈如此不堪么?约瑟夫。

你可以置身事外,你本不必死去。

你太骄傲了。你本该想到奥尔菲斯有枪。

你应该先杀了奥尔菲斯的。

你早该料到这其实就是知道真相的代价。

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坚持活着?约瑟夫。

……

他已经快能碰到镜幕了。

杰克跟约瑟夫就隔着薄薄一个镜幕,但他们相距一个世界。

杰克看着约瑟夫雕塑般的脸染上血色,他正咳着血向镜像中爬。

他很狼狈,也很高贵。

他的咽喉还在流血,但几乎流尽了。

杰克看着奥尔菲斯向他的左手腕开枪,血和白色的腕骨露出来,甚至血都没有没过约瑟夫纤细的手臂。

约瑟夫抬起右手,他苍白色的指尖离杰克真的只有一个镜幕的距离。

约瑟夫脸上高傲悲怆的坚硬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右手在空气中虚抓了一下,然后一把细长的单刃剑穿过手掌钉在了被血浸得松软的土地上。

然而约瑟夫竟然对着刃口发力,他的右手被撕裂,但是已经没有多少血流出来了。

那只纤弱的右手颤抖着碰到了镜幕,杰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在奥尔菲斯反应过来之前把约瑟夫拉进了镜像。

约瑟夫感觉到了镜中世界特有的安静,但他已经没什么力气睁开眼了。

他躺在一个削瘦的人怀里,没什么温度,好像还有人在包扎他的伤口。

现在的他是灵魂的状态了,所以身体上的伤害不会致命。不如先休息一下吧……受伤会极大的消耗体力,而且他的伤只能在现实世界里才会慢慢恢复。

杰克还活着,就足够了。

他们还有一个承诺,在没有人知道的相中世界他们可以小心翼翼地活着。没有时间流逝,没有罪恶惩戒。

他不想死。他第一次如此珍重他自己的生命。

是不是人类的本质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当他找到生命的意义时,却命悬一线。

他是永生的摄影师,但他居然也会死。

他是死去的开膛手,他是真的能永生。

其实所谓永生非常讽刺啊不是么?约瑟夫自嘲的笑了一下,撕扯到伤口疼到麻木。

“约瑟夫!!”杰克嘶哑的声音。

“先生,您最好不要动。”居然是夜莺。

他活动了一下右手,纱布一直缠到了小臂。脖子上也绕了纱布,夜莺正在处理他左手腕卡进骨缝的子弹。

“……杰克。”

“约瑟夫……”杰克冰凉的手理着他的头发。

“先生,奥尔菲斯死了。彻底消失了。”夜莺语气冷静,甚至非常冷漠。

“嗯。”

“非常抱歉我要躲在您这里。”夜莺不卑不亢,鸟嘴面具反射出锐利的火光。

“哼,”约瑟夫笑了一声,“我还能把你扔出去?”

“你别说话了约瑟夫,伤口会出血的,夜莺刚给你包扎好。”显然杰克还没有熟悉关心别人这种事情。

“夜莺,把子弹找出来就行了,我的伤口在这里包扎好也愈合不了的。”

“……我是医生,先生。”

约瑟夫还要反驳,杰克抢先说道:“好了你现在是伤患,听医生的,你别说话了。”

“……好吧。”约瑟夫动动肩膀蹭到杰克的手腕。

杰克担忧地望着蓝莹莹的镜幕,他记得镜像无法持续很长时间……感觉快到了。那夜莺给约瑟夫先包扎好是对的。虽然约瑟夫解释了那一通他根本没搞懂。什么镜像里时间静止伤口不愈合,时间静止你能醒了看见我?

但夜莺的话让他很在意。他不在乎什么真相和背景,但这似乎关乎整个庄园所有人的生命。亲眼所见,亦非真实,这是庄园的信条。

“镜像还剩多久?先生。”

“这事不应该问你么?”约瑟夫半躺着靠在杰克肩膀上,还是很累,失血真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现在你该放开相机的权限了吧?”

“……先生,这取决于您的生命。”

“夜莺,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包扎了。”约瑟夫的语气带刺。

夜莺没停下手上绕纱布的动作。她把纱布末端打好扣,尔后走到镜幕面前。

她很美,冷酷绮丽的美,昙花一现的美。夜莺永远都是冷静而漠然的样子,但如果心无所向,她又怎么会被奥尔菲斯困在这个庄园?

“约瑟夫先生,请您让我出去。”她平静地看着约瑟夫,她知道她出去就会死,灰飞烟灭,但杰克看不出她的感情,至多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悲悯。

“你不要命了?”约瑟夫挑衅地笑了一声,“这可不像你,夜莺,你不应该为了一个已经无药可医的患者而做这种相当于自杀的蠢事。”

“我是医生,而现在我要对我的患者履行最后的义务,仅此而已。”夜莺流露出悲伤的样子,她的羽毛在镜幕的蓝光中显得冰冷孤独。

“说得你能治得好他还是杀得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约瑟夫在面对夜莺的时候绅士气质会一丝不留。

“……约瑟夫先生,我不做无把握之事,您应该知道,”夜莺没有回头,可能是感觉到冷了,她背后的羽毛默默缩起来遮住瘦削的蝴蝶骨,“当初我有把握让他重新变回小说家我才答应医治他,就像我确定能让您的伤口痊愈我才给您包扎。现在我请您让我回到现实世界,也是因为我非常肯定我一定能杀了现在的奥尔菲斯。”

“夜莺,别做梦了,你出镜像的那一瞬间你就会被他的威压挤成碎片。”

“交易是有时效的,先生,请您相信我。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种力量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夜莺,”约瑟夫露出了嘲讽而悲怆的眼神,但他话对着夜莺说眼睛却看着杰克,“我受着伤,杰克也有伤,如果你再出什么意外,我可不敢保证奥尔菲斯不会压垮我的镜像。”

“我的伤没事的。”杰克凝视着约瑟夫松绿色的瞳仁。

“你的伤现在没事,镜像崩塌的时候就会投射到你身上了,”约瑟夫撑着杰克的肩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杰克赶忙顺势也站起来扶住他,“不过我的伤好像真的没事了……手腕能动了。”

“我说过的,先生。”夜莺回过头,罕见的笑了。

约瑟夫粗暴地拆掉左手腕上的纱布,伤口消失不见,他素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呵,医生么?夜莺,我欠你人情了。”

“那就把镜像关闭吧。”夜莺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你就这么急着去死?”

“我不会死的,先生。倒是您再拖时间镜像被迫结束主动权就不在我们手上了。”

“我们?夜莺你可真是滴水不漏,”约瑟夫把拆下来的纱布很随便地扔到地上,“好吧,顺便把我的剑拿回来,当然如果需要你也可以用。”

“……谢谢。”夜莺最后回过头,她的眼光穿过了约瑟夫最后聚焦到杰克身上,嘴角浮出一种温凉哀伤的浅笑。

“约瑟夫,”杰克默默看着镜像外的世界,“她会死么?”

“会,”约瑟夫斩钉截铁,“只有我能杀死他。”

“……那所谓的威压……对你没有影响?”

“嗯,我在现实世界是人类啊,我的灵魂是留在镜像的,那种压迫感是对灵魂的攻击,对人类是没有伤害的,”约瑟夫走到镜幕面前,跟杰克一起看着现实世界燃烧的火光,有一只娇小的夜莺在迂回的飞翔,“夜莺变回夜莺了,确实这样就不会被攻击灵魂了,但她准备怎么杀奥尔菲斯?”

“……我出去是不是也会死?”杰克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所以我会留给你足够的镜像空间的。”

“……镜像快崩塌了?”

“嗯,所以我缩小了镜像的面积。”约瑟夫不以为意。

“你的镜像……都包括哪些地方?”

“现在我只缩小到我们周围了,这样可以撑很久,足够我去杀了奥尔菲斯了。”

“那其他人就……”杰克猛地低头看约瑟夫,“其他人会死的!”

“是啊。”约瑟夫毫不掩饰他的冷漠。

“约瑟夫!裘克里奥他们会死的!”杰克盯着约瑟夫没有感情的眸子,他没有看杰克,但冰冷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是啊,”约瑟夫很奇怪地抬起头,杰克发现他绿松石的眼睛已经氤氲上温柔的锋芒,“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

“……约瑟夫!为什么要看着他们被那个庄园主折磨死?!”

“杰克,不要出去,等我一下,”约瑟夫皱起纤细的眉,“夜莺有点麻烦。”

“……!!约瑟夫!”杰克甚至没有时间拉住约瑟夫,他瘦削的影子就消失在了镜幕中。

“夜莺,不要觉得我多余,”约瑟夫出现在夜莺身后,“我的剑呢?”

“……抱歉,被他先行一步。您的剑被他拿走了。”夜莺闻言落到约瑟夫肩膀上。

“他现在在教堂是么?”

“是的,可能在危墙那边。”

“还好,离宿舍很远,压力应该无法波及到。”

“先生,他的枪还有三发子弹。”

约瑟夫眯起眼睛没有说话,夜莺停在他肩上把头埋到羽毛里。

“非常抱歉,先生。”

“……道歉有什么用呢?夜莺。有道歉的时间,不如飞回镜像去帮我看看杰克怎么样了。”

“您很在意杰克先生。”

“嗯。”约瑟夫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他是杰克。”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说来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精神分裂的画家?因为他哥哥也是画家?因为杰克杀人时颇具艺术感?因为他想定格杰克的每一帧艺术?还是因为他和他曾有过的不应有的生活?

那安稳的生活简直是偷来的东西,那根本不是约瑟夫应该有的生活。

人类就是这样吧,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按奈不住想要得到的心理。那本不是他该拥有的安宁,那本不是他该享受的同居。作为摄影师他风餐露宿,作为杀人犯他行踪诡迷。没有人陪伴他,兄长教会他用摄影师的身份生存却无法陪他继续生活。他固然思念他的哥哥,但那种正常人的生活才更令他无法释怀。

“先生,为什么当初您答应要来?”夜莺抖抖羽毛。

“我猜杰克会在这里。”约瑟夫简短地说。

“……先生,我感觉到奥尔菲斯了。”夜莺飞离约瑟夫的肩,她抖动翅膀努力飞到红教堂的塔尖上。

“他可能看见您了,先生,他拿着您的西洋剑。”

杰克在镜像中绕来绕去,他发现镜像其实会跟着他移动。如果他离约瑟夫更近,那镜幕的波动会很明显的减弱。如果他就站在约瑟夫身边,他甚至能感受到约瑟夫的移动带来的空气流动和独属他的凉薄的暖意。

他感受到约瑟夫进了大教堂,可能是跟庄园主对峙,约瑟夫停下了步子。他停在了教堂的侧门,离镜幕非常近,杰克凝神去听可以听到约瑟夫沙哑的呼吸声。

镜幕一片模糊,杰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试着站在约瑟夫的身后,大概他的手穿过镜幕就能搭在约瑟夫肩膀上。

他们之前只隔了一层世界,脆弱易碎,但无法攻克。

不过如果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没有用。

难道他能躲过穿透镜像的西洋剑?

他也不会躲。

约瑟夫不知道杰克就站在他身后,他以为杰克一定会先去宿舍确认其他人的情况。杰克意外的很重视他们。约瑟夫是不在意,但如果杰克在乎,那他也会在乎。

谁能想到,当约瑟夫挑衅奥尔菲斯,让奥尔菲斯“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的时候,杰克会那么巧那么巧站在他背后?西洋剑在现实世界是斩杀灵魂的武器,当然会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约瑟夫的心脏。但约瑟夫的西洋剑在镜像中会直接伤害实体,血花飞溅了整个镜幕。

约瑟夫毫不知情,他趁着奥尔菲斯的惊讶卡住刀身把剑夺了回来。他以为奥尔菲斯在惊讶冷兵器对他无法造成伤害。

他以为。他觉得。他认为。

奥尔菲斯在惊讶刀尖的手感。

刀尖带着血光直逼侦探。

杰克漠然地靠在教堂的石门上,血又流了一地,伤口没有痛感,就是有点头晕。

还很冷。他是第二次体会这种没有依靠毫无希望的寒冷。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的披肩还在宿舍。

真的很冷。红教堂的石柱冰冷,灰石地砖浸着他已经凝固的血。

他的荷叶领透着浓重的血腥气,因为渗入布质纤维的血液凝固而变得板直。杰克试着裹紧外套,他的手早已没有了抬起来的力气。

意外地不想做什么挣扎。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或者说其实现在他其实根本不应该活着。在死亡面前他侥幸逃脱了,现在是他该偿还的时候了。

只是约瑟夫……

杰克咳出一口血,伤口已经没有多少血流出来了,很奇怪的是他没有感觉到死亡的来临。他对死亡的感觉理解颇深,从那个阴暗的高楼一跃而下的时候他能听到地狱欢呼的雀跃。他不知道自己死状如何,但应该是很惨不忍睹。

他也不知道,摄影师在现实世界给他留下了一张照片。那是约瑟夫作为伦敦摄影师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并不留恋活着,也不怀念生命。他有些奢望地在脑海里回忆他活着和死去后的一点一滴。白灯街温柔又残酷的摄影师,女王街病弱而善良的画家,约瑟夫的哥哥会不会知道在摄影师身份之下隐藏着一位优雅暴戾的杀人犯?无数个黑暗的深巷中令人作呕的女人们娇媚的眼睛,她们温暖的血流过他的指尖。警察四处奔波的刺眼灯光,子弹飞逝抓不住伦敦的雾隐杀手。他不是开膛手但他又是杀人犯,罪孽深重但又清理罪孽。没有谁对谁错或者善良罪恶,谁不是仗着自己还活着而肆无忌惮地消费生命?

我不曾考虑过后果,因为我没有时间。然而那个死里逃生的夜晚……约瑟夫带着硝子色的白发随风飘散,白灯街,摄影师,平静平淡毫无趣味的温柔生活,“想要一直这样活下去”的卑微奢求,伤口上雪白的纱布打了精致的结,温柔的画家创造温暖的艺术,那时候他想着如果神可以宽恕曾经的一切……但是不可能。后来他主动舍弃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但人类总对曾经的拥有恋恋不舍,哪怕理性知道这不应该。

也许他跳下高楼时是想过逃避这种理性的。

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血不再流了,可是他还没听到死神的耳语。明明是致命伤。他对伤口非常了解,当然他的了解都基于实践。血液量是有限的,人其实很脆弱,人类真的是很容易死的生物。

是不是镜像的“状态静止”是这个意思?他不回到现实世界他就不会到下一个状态,镜像中只会无限接近这个状态而不会到达。对现在的他来讲,下一个状态就是死亡。

他理好荷叶领,把衬衣拉平,领带重新打好饱满的花扣,有凝固的血沫沾在手上。然后杰克扶着墙站起来,默默走到约瑟夫大概在现实世界的位置。约瑟夫站在教堂中央,杰克听到他沉重喑哑的呼吸声。约瑟夫好像在与人交谈,他周身的空气温暖柔软。

杰克不知道走出镜像后他能存活多久,但他想真切地感受一下约瑟夫的温度。

那属于人类的温暖。

他想拥抱一下约瑟夫。

杰克把手放到镜幕上。

约瑟夫离他三步之近。

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走出镜像就会投入死亡的怀抱,但他依然希望也许可以留给他一瞬间温暖的感觉。

“约瑟夫……”

杰克很慢很慢地走出去。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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